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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溪爆炸,迅速引出一场中韩争霸赛

 


9月26日晚,在波罗的海70多米深处,传出数响爆炸声,从俄罗斯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管道“北溪1号”和“北溪2号”相继损坏,引发了震动全球的天然气泄漏事件。


这一事件的原因目前仍未有公开定论,但直接后果已经非常确定:欧洲的天然气能源危机,进一步加剧。


而欧洲能源危机,也迅速引出一场中韩争霸赛。



船中爱马仕


此前,欧盟消费的天然气中40%都来自俄罗斯,便宜又清洁。但随着2月份俄乌边境的一声炮响,一切都成了过去式。


紧接着,伴随着北溪1、2号管道的彻底中断,欧洲的天然气危机“雪上加霜”。


于是,以美国为主的区域成为欧洲新的气源选择。但与之相伴的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:运输。


运输天然气并不是简单的事,因为天然气在常温的状态下是气态的,要想运输10多万吨的天然气,难以想象得需要多大的船。


但如果天然气可以在液化的状态下进行运输,就好办多了。运输10多万吨的天然气,只需要一艘LNG船就能解决。

(注:LNG,即液化天然气)


LNG船在当下尤其紧缺。

(图片来源:网络)


LNG运输船作为承载LNG全球贸易的重要运输工具,不仅是技术密集型,也是资金密集型,被业内视为“造船工业皇冠上的明珠”,代表了造船工业的最高水平。当今世界上具备LNG船建造能力的造船厂屈指可数,所以用“船界爱马仕”来形容LNG船也不夸张。


LNG运输船——

造价高、技术高、可靠性要求高的“三高”产品

(图:shutterstock)▼

(图来源:地球知识局)


随着横跨大西洋的天然气运输量激增,对LNG船的需求也因此大幅拉升。但截至2022年6月底,全球共计696艘LNG船,其中约80%船为项目船,无法在短期内从事即期市场运输。


于是,复杂的国际形势推动着油气运输进入景气周期,叠加冬季这个传统运输旺季的因素,可以说今年航运公司赚大钱的确定性较高,LNG储运板块的公司短期、中期来看均受益明显。可以预见的是,在未来一段时间内,LNG产业链仍将是全球最赚钱的生意之一。


LNG产业链是一条资金庞大、技术密集的链系

贯穿了天然气产业全过程▼

(图来源:地球知识局)


在这个背景下,一场中韩争霸赛被汇聚到全世界的目光之下。


回顾世界造船业的发展历程,进入21世纪后,世界造船业的中心转向东亚。而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,日本逐渐被韩国甩到身后。二十年时间,韩国已经成长为LNG船领域的“头号玩家”。


韩国一直是造船工业的强国,虽然近年来在新造船吨位上被中国超越,但在LNG运输船这种高附加值板块仍然处在领先的地位。


到今天,我们的LNG船天然气日蒸发率依旧比韩国船厂高了0.03%,这0.03%往往意味着一趟运输下来几百万元的损失。


所以,我们当下是在规模上领先,但在LNG尖端造船技术上仍然在追赶韩国。掌握了LNG船的建造技术,就是站在全球民用造船业的制高点。


中国争的是LNG运输生意吗?不全是,更重要的是它关乎国家能源安全和海运地位。



焊接技术也能创造中国奇迹


要想造出LNG船,就离不开一种材料——殷瓦钢。这是因为在运输液化天然气的过程中,必须要保持在-163℃的低温环境中,而外界还是保持在常温的温度。如此大的温度差异,必须靠一种特殊的材料“殷瓦钢”作为LNG船的内胆才能实现。


殷瓦钢非常难造,所以长期以来薄膜型LNG储罐设计核心技术都是由法国的一家公司GTT垄断,连美国都无法造出来。


殷瓦钢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非常薄,虽然是钢材,但厚度仅有0.7毫米,几乎跟纸一样薄。


另外,仅仅制造出殷瓦钢还不行,另一个难点在于焊接。试想一下,要把薄如纸张的钢材焊接在LNG运输船里面,是需要非常严苛的焊接技术的。全球能够焊接殷瓦钢的技术工人非常稀少,这也是法国能够垄断殷瓦钢技术40年的原因所在。

图片来源:网络


因此,在尖端船舶工业里,殷瓦钢的生产和焊接是公认的卡脖子技术。而且,往大了说,关系到国家能源安全。


此前,其他国家早就已经拥有打破殷瓦钢技术垄断的念头,但都以失败而告终。值得骄傲的是,中国成功了。而且,仅仅用了4年时间。2017年,中国成为了世界上薄膜型殷瓦钢第二家供应商。而且,攻克了材料难题之后,中国又进一步攻克了焊接工艺难题。


MKⅢ薄膜型LNG船的货舱,非常科幻

(图:9gag.com)▼

(图来源:地球知识局)


这里不得不提到中国第一位拥有殷瓦钢焊接G级证书的女焊接技师周蔚慈。


在她的带领下,攻关小组不断尝试,最终完成了一整套系统的三面体制作与焊接工艺,被专家称为“中国奇迹”。而周蔚慈本人也被法国GTT焊接专家称为焊接界的“China NO.1”。


还值得一提的是,殷瓦钢不仅仅只能应用在LNG船舶的建造上,在制造很多精密仪器中也可以发挥重要的功能。尤其是在21世纪,殷瓦钢还被广泛地应用到了航天遥感器、精密激光、光学测量器、天文望远镜等多数的科学仪器当中。所以,在殷瓦钢技术上的突破,不仅对中国尖端船舶工业,而且对中国整个高端制造的意义都非常重大。


中国海运攻坚缩影


2022年1至8月,全球111艘LNG船建造订单中,韩国厂商拿到了其中的83艘,抢下剩余28艘订单的,正是中国厂商。


而LNG世纪订单以及背后的攻坚战,只是中国海运从弱到强的一个缩影。


要想富先修路,这个星球表面的71%都是海洋,全世界96%的货物运输是海运,谁掌握了先进的海运技术,谁就拥有了海洋的话语权和贸易优势。


LNG船的奋力攻坚是因为此,此前平平无奇的大铁箱子——集装箱上的追赶也是因为此。

(图片来源:网络)


集装箱看上去是一个铁盒子,但它代表的是一整套系统和标准。借由集装箱的作用,海、陆运输系统被打通,以前制造业需要紧挨着码头才能充分利用港口运输优势,但随着集装箱的普及,工厂选址可以越来越分散,制造业的成本越来越低。


信息技术拉近世界各国,物流改变传统经济格局。


上世纪六十年代,刚刚从战后废墟中爬起的日本经济在集装箱帮助下进入黄金期,日本产的服装、收音机、工业设备乃至汽车开始出口到美国;七八十年代,韩国成了集装箱生产大国,提供了全世界70%以上的集装箱产量,“汉江奇迹”也同时出现了;香港、新加坡、台湾也都是同一时期,借助制造业转移+集装箱航运的优势起飞。


想到这些,再看海军建立68周年纪念日上,著名军事专家张召忠谈及当年海军舰船的落后时流泪的画面,就尤其令人动容。


此前,尽管我国坐拥南北1.8万公里的漫长海岸线,但在新中国成立初期,我们连一艘普通军舰都造不出来。


短短70年时间里,中国海运实现逆袭。


如今,中国集装箱业的国际市场占有率约为 95%。这一个个铁箱子,就是中国制造横扫全球的秘密。在高端船舶方面,除了LNG船,同被视为“皇冠上的明珠”的航空母舰、豪华邮轮,也都成功实现了国产化。


在中国海运的发展过程中,我们可以看到,在包含集装箱、LNG在内的海运等物流相关领域,中国的社会资本也正在大力推动把一系列新的技术运用其中,甚至把资本的触伸向海外,例如投资海外的LNG产业链。


从以下宜信的合作伙伴们和生态圈企业就可见一斑。


例如,IDG资本的联属公司IDG能源投资,专门聚焦在天然气产业链项目,旗下已投资的相关项目包括国内的液化天然气进口站,北美的液化天然气出口站以及液化天然气罐箱物流等。


钟鼎资本投资的中谷物流,国内民营最大的内贸集装箱运输公司,运力规模全球排名13位。目前业务辐射百余座港口,经营集装箱运输船舶近百艘;在沿海以及长江沿岸几十个港口的内贸集装箱吞吐量均名列前茅。


德同资本投资的环世大掌柜,不仅拥有齐全的“海陆空”物流产品线,其海运集装箱、国际空运运货量分别位列全球第22位、36位,在中国大陆的民营企业中排名第一;物流运输网点已覆盖全球六大洲的所有国家和地区。而且,还可以提供数字化全流程解决方案。


中金资本投资的美国管道巨头Plains All American(NYSE: PAA),在2015 年财富杂志发布的世界 500 强企业排行榜中排名第 249 位。公司主要经营石油和天然气的运输、处理、存储等中游业务(Transportation, Facilities 及 Supply & Logistics),业务遍及美国和加拿大能源重要产区。


中国做了几千年的陆地国家,今天要走内外循环良性互动的道路,不但要守住领土领海的权益,蓝水海军的利益也尤为重要。

【蓝水海军指的是拥有跨区域(专属经济区以外的公海)乃至全球远洋部署能力的海上力量】


从海运的一个技术点、产业链的一个环节攻关开始,以点引线,以线带面,中国的脚步必然踏遍深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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